2015年2月1日

給現代唱詩人的9+1個提案

我是一個熱愛唱詩歌的業餘唱詩人。這十多年來在教會裡唱詩的經驗,讓我剛巧見證了一個獨特的年代:聖徒們的聖經包越來越小、東西越裝越少,聚會的習慣從紙本轉向電子,從厚重走向輕便。

1997年,在我剛信主時,每次聚會前我都需要一本一本檢查,看有沒有遺漏任何一項:新約恢復本註解版、袖珍版新舊約全文、大本詩歌、補充本詩歌(後來追加了新歌頌詠,接著跟進的還有粉紅本新詩)、晨興聖言,偶爾還加上某本正在追求的書報;當然,包包的收納層裡還少不了必備的紅筆、藍筆、黃色螢光筆與隨身筆記本。

在那個時代,聚會就像打仗一樣,而厚薄不一的聖經詩歌好似缺不得的裝備,少帶一樣都會懊惱跺腳,因為當裝備齊全時(動輒近10本書),它們就能陪伴你走向屬靈戰場,戰勝一天的軟弱、疲憊、憂愁、沮喪,將你的靈帶到三層天。

到了今日,所有的裝備都被一併整編到智慧型手機裡了,屬靈戰場也像從二次大戰轉成核武大戰,不再需要「笨拙」的備妥所有裝備,只需優雅的滑動手指,就能搞定所有聚會所需的內容。

然而,當我未帶任何包包,手裡拿著iPhone在主日唱著詩歌時,儘管一面讚嘆科技的便捷,但我不禁想念起紙本時代的溫暖與熟悉感,那種手心與內心的實在和安心。
時代,畢竟是不一樣了,我們都在不知不覺之中成了現代的唱詩人;但懷舊的我卻按奈不住,由衷的想提出9+1個建議給所有愛唱詩歌的人:
1. 準備紙本的詩歌本和一支好寫的筆
拿實體書唱詩至少有幾個好處...
  • 不讓自己有逐漸走向「音盲」的趨勢:讓自己看一看不熟悉的五線譜,試試分出副點與切分音符的差別,把節奏唱的穩,音唱的準,將原作的本色唱出來,自然更能感受到詩歌的魅力;
  • 打造個人專屬的詩歌本:將靈感與筆記信手塗寫在詩歌本上,讓這本詩歌本成為你專有的珍寶。就像從高中時代就陪伴著我的金邊黑皮詩歌本,其上擠滿了我成長歷程的字跡與啟示。我相信若遭遇火災時,我一定會捨棄皮包而拯救我的詩歌本的;
  • 享受書本觸感的純粹:雖然用電子的看起來比較酷,也可避免紙本偶爾翻找不到的尷尬,但還是面對現實吧,手與書的舒適觸感真的是無法取代的。
2. 手機拿來尋找詩歌的背景故事
備妥紙本的詩歌本後,手機就空出來了,但它閒著卻不是拿來滑FB或玩遊戲的。

當遇見比較不熟,或艱難生硬的詩歌時,我都會立刻用手機查找詩人與詩歌的故事。稍微理解了背景脈絡之後,就比較能進入詩歌的情境,對詩歌的享受也就立刻升級了(這是我們現代唱詩人遠遠勝過先聖的地方)。

推薦幾個好用的網路資源:
3. 不要再管是用靈還是用魂在唱詩了
讀大學時,有幾年的時間我在唱詩時都有一些困惑常盤繞在腦海中:
「到底現在我是在靈裡唱,還是在魂裡唱呢?這樣的唱腔會不會太屬世?主喜歡用聲樂的唱腔,還是流行的唱腔?主喜歡用鋼琴伴奏,還是吉他?這樣唱身體的動作擺動會不會太多了?」
在這樣不斷的分析,自我質疑的窮追猛打之下,搞到最後我根本無法好好享受一首詩歌,幾乎已瀕臨精神分裂的邊緣。

到最後,我在主面前癱瘓了,向祂大喊:「主阿,你到底要我怎麼樣?我到底該怎麼唱詩歌?」

後來主給了我兩句話:
「大衛和以色列眾人在神前用琴、瑟、鑼、鼓、號作樂,極力跳舞歌唱。」-歷代志上13.8
大衛在迎接被擄70年的約櫃歸回以色列時,他歡欣的無法自己,所以極力跳舞歌唱,卯足了全力唱詩讚美他的神。
「不要醉酒,醉酒使人放蕩,乃要在靈裏被充滿,用詩章、頌辭、靈歌,彼此對說,從心中向主歌唱、頌詠。」-以弗所書5.18-19
保羅不是說從「靈」中向主歌唱、頌詠,而是從「心」中,而心的組成,是魂(心思、心情、心志)以及靈中的良心。

從此之後,我唱詩就不再胡思亂想了,在每次唱詩時,只管完全投入,全心、全人忘我的唱就對了。

4. 找到那些「老掉牙」詩歌當初爆紅的原因
在聚會中,有時候弟兄們常會反覆地點某幾首詩歌,但許多聖徒們卻不明就裡,覺得這些詩歌越唱越沒味道。

我的建議是,把那些被「唱爛」的詩歌拿出來重新檢視,去追溯它們一開始爆紅的原因。

如果我們知道詩歌「何等喜樂(補充本329)是達祕弟兄孤獨、顛簸一生中所萃取出的經歷結晶,也知道「主你得著我一生(詩歌339)是海弗格爾走出兒童班聖徒的困境,將對主的畢生經歷寫成的一首詩歌,又知道寫出「耶穌你的全勝的愛(詩歌209)的衛斯理兄弟如何挽救18世紀英國脫離流血革命的故事;我們就不會再這麼輕鬆的看待這些經典詩歌的價值了。

不要只追求新潮的詩歌,要珍惜那些活得最久的詩歌;因為昨日的流傳,才能造就今日的經典。教會歷史上最多產的詩人芬尼‧克羅斯比耗盡一生寫出的近9000首詩歌,僅有12首被收錄在大本詩歌裡頭,這可是經過了多少的淬鍊和篩選呢?

Howard Higashi的詩歌「神聖羅曼史」(補充本328)才十多年的歷史,和當初臺灣眾教會處處都在傳唱的榮景比起來,現在已經較少被點到了,而再過10年,聖徒們還會唱這詩嗎?20年呢?100年呢?但那些穩穩的盤據在大本詩歌本裡面的經典詩歌,地位卻很難再被動搖。

5. 常在房間裡開個人詩歌特會
大學時代,我受到余果清弟兄吉他的啟蒙,就憑著只會幾個節奏的刷法、剛學2週的淺薄功力,和一竅不通的樂理,就把自己關在12會所二樓的房間裡,每天瘋狂的彈唱詩歌,就這樣一年過去了,我也將大本詩歌從第一首到最後一首都唱過了一次,也都寫上自己湊合配上不專業的和弦。

余哥曾說過的一句話一直對我印象深刻:「藉著吉他,和我用靈的唱詩,我就感覺自己在特會中。」

那一年的獨自關在房間裡唱詩的經驗,使我能見證余哥的這段話,的確,只要有我主與我,那就是「特會」,就是屬天奇特的聚會。

在聚會唱過的好詩歌不要輕易放過,把那首詩帶回家中,帶到與主親密交通的時刻,一再回味、享受,必會成為自己難忘的經歷。

6. 搞懂自己在唱什麼
在唱每首詩歌前,不要自動進入導航模式例行唱詩,請先運用心思在內心默讀過歌詞,理解歌詞表面的意義、歌詞與歌詞之間的邏輯與關連、字裡行間所隱含的弦外之音,並揣摩歌詞中的情緒與感覺後,再緩緩開口唱詩。

總之,你需要搞懂自己所唱的內容是什麼。而不是張著嘴巴不經思考,喃喃唱著自以為熟悉的詩歌,卻不探究詩詞文字間的寶貴意涵。

例如若唱到詩歌「你之所是正和我需(詩歌157),就可以觀察這首詩的2~5節是就著救主的四個方面-神救主(實實在在你真是神)、人救主(實實在在你也是人)、奴僕救主(你竟也是卑微奴僕)、君王救主(此外,恩主,你還是王)-來讚美主,但為什麼詩人在寫詩時把新約福音書裡的順序反了過來了呢(馬太-君王、馬可-奴僕、路加-人、約翰-神)?這都是值得推敲琢磨的。

如果我還有一些基本的國文涵養,我相信有一定的比例來自於大本詩歌,因為熟讀與不斷沉浸在其中,所以幾年後當我意識過來時,我的文字表達已經向前邁進一些了。

7. 發揮想像力,不要每首詩歌都唱一個樣
每一首詩歌都是獨一無二的,它在獨特的時代背景被創作出來,順著某個教會唱詩的傳統,並照著詩人的教育程度與身分階級、他/她獨具的氣質與敏感度、音樂程度與掌握樂器的熟練度、年紀與性別,最後在他/她經歷某事之後,帶著感動或傷痛的情緒、擁有得勝或是失敗的經歷之後所寫下的。

沒有兩首詩歌是一樣的;因此,也不要把每首詩歌都唱成同一個樣。

就像你不能用唱「何等喜樂」的方式去唱「讓我愛」(補充本428),也不該用唱「驚人恩典」(詩歌247)的方式去唱「我們不會疲倦不唱這首舊詩章」(詩歌36);那會顯得不倫不類,也糟蹋了對一首詩歌該有的尊重。

每首詩歌都有比較適合被詮釋的方式,請花時間找到一首詩歌的味道,並偶爾換一種方式唱詩歌,且聽聽不同的人是怎麼唱詩歌的。

有空時,可以聽聽這三首詩歌不同的詮釋方式,也許你會有不同的發現:
8. 保持好奇心,用第一次的心情去感受詩歌
把自己重新拉回對一首詩歌完全沒有接觸過的心情,去唱這一首詩。想想看,第一次的你會怎麼看待它?怎麼感受它?怎麼唱出它?讓你自己全心沈醉在這首詩歌裡面。

我常對自己說,若一首詩歌沒有感動我,很可能是我還沒有找到一個適合的切入點去欣賞它。

對任何一首詩歌,無論再熟悉也好,不要預設去詩歌的力量、不要自我限制唱法,也不要存著偏見,反要倒空自己,讓自己如同一張白紙去感受這首詩歌,讓自己的靈與寫詩人的靈有深淵的響應,也許主就能藉著那首詩帶給你全新的衝擊。

9. 收藏那些感動過你的詩歌
我們都曾有過這種經驗:在特會中、在獨處時、在車水馬龍的捷運內,或是在與家人大吵後被某首詩歌所安慰。此時請記錄下每一首觸動你心靈的詩歌,將特定的時間、場合標註在自己的詩歌本或筆記本裡。

不要讓感動從你的手指尖流逝,抓住這些珍貴的片刻,這些詩歌會搭築成你經歷的城;在下次遭遇驚濤駭浪的試探時,你可以重新拿出這些詩歌,找到再次得勝的秘訣。

如同施孝榮弟兄曾說的:「在我們基督徒的人生旅程中,一定有一⾸詩歌可以符合當時的需要。」 黃卓穎弟兄也說:「神會藉著詩歌,讓我們在人生的某個時間點被祂感動、光照。」

是的,累積一首又一首對自己有主觀經歷的詩歌吧!這些日後必成為串起你經歷的寶藏。

9+1. 開始嘗試寫人生的第一首詩歌吧~
我知道,大多數人都不是專業的音樂人,哈,我也不是,而大部分的詩歌創作者也不是。

然而,在這十多年的時間,我已經嘗試寫了20多首詩歌。在這些詩歌中,少數有幾首聖徒們偶爾還會唱唱,但大部分被唱過一次之後,就如鐵達尼號完全沉沒了。

但那又如何?我們寫詩,不是為得到別人的掌聲,我們寫詩,是因為要表達對主的禮讚,記錄那些真實、動人的經歷,並寫下對主難以言喻的感動。

所以,嘗試將自己最細嫩的感覺流露成詩吧,主允許的話,你的詩歌會激動人起來奉獻、愛主、甚至得救呢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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